瞭解真相才是對歷史負責,看看現今台灣的官場現形記!

2014年4月28日 星期一

福島核災的親身經歷與回憶


圖說:海嘯、爆炸後滿目瘡痍的日本福島第一核電廠


「並不是死亡讓人感到恐懼,而是恐懼本身讓人感到恐懼;核災並不會在當下殺死你,卻會慢慢藉由摧毀你身上的器官、繁殖的渴望、安全的需求,然後讓未來絕望。」這是作家吳明益對於核災的形容。

福島核災的親身經歷與回憶

作者:邱函妮美術史研究者。旅居東京期間,遭遇了2011年3月11日的東日本大地震與核災。寫下這篇文章,希望讓大家了解到核災與輻射污染的可怕與嚴重性,台灣沒有可以逃離的空間,核能安全乃是神話與謊言,核災造成的災害是不可逆的,切莫輕忽。   

自從得知林義雄先生的禁食行動後,我心中一直難以平靜。一方面是憂心林先生的行動,是否能夠獲得實質回應。一方面也對他的決心感到不捨與悲傷。

這幾天時而想起東日本大地震發生時的事情,當時我還旅居日本東京,除了每天面臨地震餘波不斷襲來的恐懼之外,福島核電廠的事故更是讓這場世紀災難雪上加霜。

不曾經歷過的人可能難以理解核災是怎麼回事。

地震是天災,然而核災卻是人禍。

面對民眾的恐懼,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枝野幸男不斷強調輻射並不會對人體造成立即的影響,同時,政府以及學者不斷強調只是氫氣爆炸,而非爐心融毀,東京電力公司與政府一再公然說謊並掩蓋真相。

由於海嘯造成電力喪失,冷卻系統失靈,許多人冒著生命的危險,前往核電廠,試圖將這幾座暴走的怪物馴服,他們的勇氣令人佩服。

當核子反應爐終於冷卻下來時,大家才稍微鬆一口氣,然而我們無法得知輻射外洩的真實情況,只能消極地將洗好的衣服晾在屋內,盡量避免出門,無奈地看著電視上重複播放的影像。

當時我的小孩才六歲,我很擔心她會受到輻射塵的影響。

在核災發生的當下,福島人想逃離災區,東京人想往更南的方向跑,外國人紛紛想逃離日本,機場塞滿了人潮,一票難求。

過了不久,新聞報導東京的自來水也出現問題,雖然在這之前我就已經料想到飲用水可能會遭受放射性物質的污染,所以早已購買一些瓶裝水備用,但是除了飲用水之外,煮飯也須用水,用量很大。

超市超商的飲用水一上架馬上就被搶購一空,我只好每天騎著腳踏車,到處尋找新上架的礦泉水,也經常望著空空的飲料櫃嘆息,繼續往下一間超商前進。

雖說輻射塵可以洗掉,但是連自來水都出問題時,要怎麼將輻射塵洗掉呢?

後來我還聽說朋友的妹妹在核災發生前孩子才剛出生,但是泡奶的自來水出了問題,嬰兒又不能飲用礦泉水,我真不知道那段期間有幼兒的家庭是怎麼度過的。

總之,那是一段人心惶惶的日子,民眾將超市的食物搬回家裡囤積,日本人不太習慣抱怨,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大家的無奈與恐懼。

在飲用水還有疑慮的情況下,我每天確認自來水廠的檢測,以及空氣中輻射污染的狀況,一直到確認東京的自來水安全後,才敢飲用自來水。

不僅空氣、飲水出問題,食物也受到污染。

所幸日本對於食物來源的標示十分明確,所以我只能消極的購買遠離關東地區以及福島周邊地區的食物,即使較貴,也沒辦法。

關東近郊的米不用說,就連有名的新瀉米,也有遭受污染的疑慮。

可以選擇的蔬菜種類少了許多,很久都沒有什麼葉菜類可吃,因為葉菜類的產地多半來自東京周邊,比較不會長距離運送。

來自海中的魚,也有受到污染的危險,只能盡量小心。

然而,雖然自己在家裡煮食可以控制食材來源,但是學校的營養午餐,以及外食卻無法掌控,久而久之,只能看開一點,要不然日子沒辦法過下去。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直到搬離日本為止。

說實話我不知道我們到底受到輻射多少影響,所謂透過飲食等方式將放射性物質攝入身體內的所謂內部被曝的影響是非常長久的,即使我盡量小心,但是心中還是不免擔憂。

我想,不僅是我有這樣的感受,許多家庭都有相同的恐懼與憂慮。


圖說:迫每天與輻射緊臨而生活的福島的孩子

我女兒的班上,就有從福島轉到東京的孩子,然而父親因為工作無法離開福島,只有母親與小孩搬往他處,就這樣,因為核災而家庭被迫離散的情況實在不可勝數。

東京離福島約二百五十公里,大概是從貢寮到嘉義的距離。

東京所受到的影響,跟福島比起來還算較小。

福島核電廠周邊二十公里,被迫離開家園的人們到現在仍在受苦,並非政府沒有為他們安排居所,然而有許多人被迫離開熟悉一輩子的家園,他們在離開時幾乎什麼都不能帶走,家中飼養的寵物、家畜就這樣留在當地,我看到牛餓死的新聞,感到無限悲哀。

老年人搬到不熟悉的高樓大廈中,原本的人際關係被迫斷裂,只能經常閉居家中。

許多人頓失工作,重新出發並不容易。

留在家園的種種記憶,無論是有形或無形,都被迫拋棄。

我曾經看過撤離圈中的影像,那是如同龐貝城一般,時間停止在災變發生的瞬間,宛如死城。
不在強制撤離區的人們,也沒有比較幸運。

電視曾經報導原本居住在福島的家庭,因擔心孩子健康,全家遷居到四國的愛媛縣種植柑橘。

父親對於拋棄正在受苦的鄉親,感到很深的歉疚,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選擇到四國愛媛是由於柑橘並不會與福島的農產品產生競爭關係。

這位父親還經常不辭辛勞,開車將自己種植的柑橘帶回距離遙遠的福島家鄉,請幼稚園的小朋友吃。

福島農畜產品的安全性在核災後遭受重大打擊,即使政府鼓勵大家消費福島農產品,甚至為政者表演試吃秀,但是有多少人能夠有勇氣接受極可能遭受輻射污染的食物呢?

原本高價的福島農畜產品,在核災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出現在超市,後來即使出現,也是少量而低價的,可以想像核災對於當地農民的打擊有多大。

在核災發生很久以後,我曾經看過報導,福島當地學校的學生,必須盡量待在室內,因為即使空氣中不再飄散著輻射塵,但是受到污染的地面不是那麼容易清除的,即使小朋友想要在外面自由奔跑,然而這一點也很難實現。


圖說:福島核災輻射污染海水擴散圖

直到今日,核災仍然處於進行式當中,陸地的污染不可能完全清除,海水的污染也還沒有消失,因為核災而受苦受難的人們的問題也還沒得到解決。

我經常看到一些對核災不太正確的想像,有些人以為核災類似核爆,只有靠近核電廠的人會有立即的傷亡,只要遠離核電廠,核災就與他們無關。

的確,近距離遭遇核災受到過度的輻射,是會造成重大傷亡,並在數年之內發生嚴重疾病,甚至死亡。

然而,如果大家以為只要離開核災發生現場稍微遠一點(三十公里?),核災就不關你的事的話,我只能說這種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核災就算沒有造成立即性的巨大傷亡,但是其災害的影響是十分廣闊且長遠的,一個人為了生存不可或缺的空氣、水與食物都會發生問題,支撐你生活中的任何環節都會迅速摧毀。

世界瞬間變色,你會擔心呼吸的每一口空氣,所喝的每一口水,所吃的每一口食物是否都有輻射的污染。

你的小確幸從此遠離,當你想要享用美食時,但是輻射污染的陰影無法讓你大快朵頤。

核災發生後有農人上吊自殺了,因為核災瞬間把他畢生的心血給瓦解。即使他對自己的農作物澆灌多少心血,都無法將污染從地面除去。

有些樂天派的人認為,核災的輻射所造成的身體問題又不會馬上顯現,何必憂慮明天呢?

如果你年紀大了,已經看破生死,或許可以不必太在乎。

但是下一代呢?

下下代呢?

如果你有小孩呢?

難道你要將下一代置於危險不顧嗎?

要讓下一代以及下下代暴露在罹癌等風險當中嗎?

這難道是負責任的做法嗎?這就是我們這一代要留給未來的東西嗎?

不要跟我說沒有替代能源方案就沒立場反核,日本自從核災後,由於餘震不斷,因此除了福島第一第二核電廠廢爐與停機之外,其他地區的核電廠也都在安檢時一一停機,他們制定新的安全基準,沒有通過新的安全基準,與地方人士的同意,就無法重啟運轉。

而且新基準不僅是檢查核電廠本身與機組是否安全,也包括了評估核電廠是否能夠承受如東日本大地震般等級的地震、以及海嘯等天災的衝擊。

日本所有的核電廠在大震災之後停機了,雖然僅有少數的核電廠,如關西電力公司的大飯核電廠三、四號機曾一度重啟運轉,但是在2013年9月,也因安檢而處於停機狀態,日本目前正是處在零核電的狀態中。

對核電依賴遠遠高過台灣的日本,在全國民眾以及機關、工廠等節電的努力下,也僅僅分區輪流停電過一小段時間,我印象中僅不過數次而已。

台灣就算核一二三都除役,核四廢止成為非核家園,我想都應該比日本更容易解決這個問題,只要大家願意同心協力的話。


 圖說:如果核災發生在台灣

台灣今日沒有發生重大核災,可說是一種奇蹟,難道我們只能繼續說天佑台灣嗎?

難道我們只能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上天嗎?

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賭下去嗎?

建議贊成核能的人不需要說太多,不如您親自去福島走一趟看看比較實際,到時候如果您還是決定擁核,再來跟我說您贊成核電的理由好嗎?

2014年4月24日 星期四

你敢運轉核四,我逃命去─核四不會運轉,只是政府跟官股銀行貪污洗錢

你敢運轉核四,我逃命去─核四不會運轉只是政府跟官股銀行貪污洗錢

H先生:中小企業主

Q:你的本業在傳統產業,怎會跑去接核四工程?

A:人不要貪啊,我就是太貪了!我本業做貿易,賺了點錢。

10幾年前,有人告訴我,A公司很有潛力,是未來的台積電。

A公司總經理說,他們生產的鋼管是高科技,有特殊技術,不會生鏽,由於董事長曾任民代,透過關係,以後如果用到自來水管在電廠裡,商機百億;加上新建核四廠預算1800億,只要承包100億就夠了。

我於是投資4千萬。

公司開幕時,政府跟官股投資公司和銀行高層都來,盛況空前。

「每天活在恐懼中」

剛開始,公司承包一般電廠工程,後來去標核四工程。

在圍標前,公司交際活動費就花了1億5千萬,之後標到10億工程,又要給回扣。

我們標到後,還要交給下一包,每個工程都要層層轉包,都是無名的公司在做,連英文的按圖施工說明書也不會看。

當時,台灣產業開始外移,電用很少了,而民營電廠增建很多,我們蓋廠時,很多這種資訊就來了,說根本不需要增建核電廠,發電已過剩。

我們不認真蓋電廠,看那工程也不像工程,只是應付,那時我們都講,核四不會運轉啦!只是洗錢。

沒想到後來政府下令停建,雖然賠償我們公司幾千萬,但部分工程費跟回扣已無法收回,公司就倒了。

我幾千萬就這樣沒了,我像遇到詐騙集團,首腦就是政府跟官股銀行高層。

其實公司資本才4億多,能跟銀行借到12億,就是跟銀行高層疏通好,找幾個名下沒財產的股東擔保,日後出事,債權都不用還。

加上公司有立委投資,所以公司倒後,我幾年都沒事,沒想到銀行後來把債權賣給討債公司,討債公司開始來要錢,我開始跑法院。

Q:你們這樣蓋核電廠,不會有罪惡感?

A:我們當初是真的認為核四不會運轉,只是公司趁機撈錢,隨便蓋。

後來核四續建,我們公司沒了,看電廠不是鏽掉,就爛掉,工程還是層層轉包,不知換了多少包商,沒人可以負責,我雖覺得可怕,還是認為,這廠不可能運轉,只是提款機。

但後來,我越來越害怕,因政治人物好像是要讓它轉,尤其我看到發電機運進去,太可怕了。

我很有罪惡感,每天活在恐懼中,我很擔心核四廠一運轉就爆炸,我在台北市的房子就沒了。

若出事帝寶也沒用

我在北市精華地段有個50坪大的房子,還有空中花園,可是我根本不敢住,全家搬到桃園。按核電廠出事需要撤離30公里,至少要到林口。

Q:依美國標準80公里,還是危險啊?

A:至少桃園要逃到台中比較快,我在台中也有房子。

很多人知道核電廠危險,但無可奈何,台灣人是牛,知道要死了,只會流淚,不會跑,可是我不是牛,我要趕快跑。

我兒子念心理系,說我病了,罹患核電恐慌症,但我們的財富都在台北,核電廠一出事,帝寶也沒用,所以帝寶也有人出來反核啊。

就像帝寶蓋了17年, 每一層都換承包商,你還敢住嗎?


圖說:核四廠圍阻體牆嵌入裝尿保特瓶

核電廠施工時,工地沒有廁所,所以工人、台電人員都就地解決,後來尿液轉成尿酸,腐蝕電路板,造成異常訊號與控制失靈,而核機組停1天就損失1億元。

今天公布的這張照片,保特瓶的位置就嵌在反應爐與燃料池中間的剪力牆上,而剪力牆的作用就是要抗地震。

他強調,一般土木工程畢業的人去看,只有一句話「打掉重做」,因為絕不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


沒人蓋過這樣的核電廠─設計前所未有,核電廠創新 風險有多高?


沒人蓋過這樣的核電廠─設計前所未有,核電廠創新 風險有多高?

作者:王美珍

在核能產業,「當第一」可不一定是好事。 

核一至核三,台灣都是「老二主義」,只是將其他國家已經有的核電廠設計完全複製,由國外顧問公司全程施工統籌。

然而,到了核四,原由國外顧問公司應負責的許多工作都由台電自己一肩扛下。

台電真有這個能力?

外界一直很好奇,為何核一、二、三廠平均六年就完成,核四為何卻蓋了十幾年,迄今仍搞不定?

在2011年7月的核四安全監督會議中,出席的台電代表信心滿滿地回了一句話:「請各位不要對台電那麼沒信心,台電畢竟已經有七個機組的經驗了。」

不過,前核四安全監督委員林宗堯說明:「台電有的是運轉的經驗,但不等於有蓋電廠的能力!」

為何核四就這麼難呢?

原來,核一至核三廠皆是所謂「標準廠」─亦即同樣的機型、廠房,國外已經有好幾部的運轉經驗,台灣只是把整個廠都抄過來。

在國外的安全運轉經驗與測試結果,就是安全的最佳保證。

建廠初期 滿懷自信做全球第一

不過,到了核四建廠初期,外界對核能安全已有諸多疑慮。

台電高層透露,當年政府曾允諾,「核四一定要做到百分之兩百的安全!一定要做最好的核電廠。」

因此,核四建廠初期,即以世界最新、最好為目標,因而設計出舉世罕見的特殊型核電廠。

然而,核電廠畢竟不是一般商品,沿用其他國家的舊廠,起碼有之前的運轉經驗;「創新」,則代表必須承擔前無古人的風險。

到底,核四廠有哪些不一樣?

《遠見》記者實地走訪興建中的核四廠,位於地下室的數位儀控系統控制室,是唯一開放參觀之處。放眼望去,宛若科技電影裡面美國太空總署的主控室,大大小小的螢幕、不同顏色燈號盤面矗立眼前。

這套系統正是「舉世僅見」的設計。

「這是世界首創的,連負責承包的美商奇異(GE)以前也沒做過,韓國人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林宗堯說。

什麼是儀控系統?

它就像是核電廠的腦神經系統,電流量、溫度、水位、電壓差……一切操作都要透過它控制。萬一出了問題,核能電廠就會面臨失控。  

施工交由包商,缺乏監督品質堪慮

幾年前,曾來台勘視核四工地的前美國奇異公司原子爐設計師菊地洋一也曾在接受訪問時指出:「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可以運轉的電廠。生鏽的鋼筋散在四周,工程管理也都交給下游包商,也沒有人好好監工。」

「核能工地必須遵守的核安文化與訓練,要特別嚴謹,安全不是開玩笑的,」

曾擔任奇異與貝泰顧問的前核四安全監督委員林宗堯指出,當他第一次進核四廠時,發現工地主任竟然是來自火力電廠,完全沒有核電廠的背景:「台電把蓋火力電廠的人來蓋核能,會看不出來現場問題在哪裡。」 

到底核四的工地現場,管理如何?

原能會多年前曾經邀請日本核能管制監督機構(JNES)來核四幫忙查核。

視察後,日本人寫的報告竟說:「該工地不安全,擔心日方人員有人身安全的風險,因此,不能確定以後是否還能來協助。」

然而,一座核電廠工地,就算是在施工中,也應該非常井然有序。

「日本的工地,就差沒打蠟!」

見微知著,從小地方就能看出管理得好不好。

你能否想像,核電廠的「不斷電系統」,竟然斷電了?

這誇張的狀況,就發生在核四。

2010年3月,一號機的主控室發生電容器燒燬。

原本提供緊急電源的「不斷電系統」竟然斷了電,導致主控室一半的盤面沒有燈號,就像開飛機機師看不到一半的儀表板。

令人不禁憂心,萬一是運轉中的電廠,造成的結果將會如何?

事後發現,造成主控室盤面燒毀的肇因,只是一個微小細節未落實。

原能會核管處處長陳宜彬說明:「那套不斷電系統安裝的房間,設備裝了,卻還沒有裝空調,而且充滿灰塵。導致工作環境溫度太高,電容器就燒掉了。」

最後防線竟由菜鳥把關

自行摸索試運轉,專家憂台電「瞎子不怕槍」

「不是反核人士環島300圈就不安全,也不是台電董事長說安全就安全。誰說了都不算數,只有試運轉的結果才算數,」

曾任職於美國貝泰公司、擔任核二、核三廠顧問與核四安全監督委員會委員的林宗堯說。

自2007年開始,核四就陸續展開試運轉測試。

然而,時任核四安全監督委員林宗堯,在查看試運轉程序書與執行時,發現問題嚴重且迫切。

「不管過去有多大問題,試運轉測試是最後把關的防線。沒想到,核四測試時更是兒戲啊!」

說起核四的試運轉,林宗堯又急又憂。 2012年3月,核四廠一號機室內消防栓箱的太平龍頭脫落,消防水冒出,致使契機廠房淹水高達30公分。

探究原因,竟然是採購的太平龍頭是日規管,但連結的消防管卻是美規管,僅及設計咬合度26.1%,足見採購專業度出了問題。

2012年4月,海水系統的自動逸氣閥故障,導致海水大量流出,淹水高度達150公分。

然而,類似情形,曾經在2011年9月、10月、12月皆發生過,顯示台電未能徹底解決設備設計和品質問題,導致問題一再發生。

此外,除了被水淹之外,核四也發生數次設備燒毀事件。

例如,2010年5月,台電員工依據過去核一至核三廠經驗,使用雞毛撢子和吸塵器清理主控室電子盤櫃,不料卻因為雞毛撢子與盤櫃磨擦時所產生的靜電,導致輸出電壓受干擾,影響到下游的儀控盤金屬氧化變阻器短路,燒毀了11個盤櫃的突波吸收器。

翻開原能會給台電開出的違規疏失,自2007年至2012年2月間,至少有15項重大違規,包括逕自變更工程設計、圍阻體牆混凝土及結構剪力筋不當鑿除與截切等。

核四安全紀錄令人憂心

5年內淹水7次,設備多次燒毀

台電表現如何?

從目前的紀錄看,確實讓人憂心。

根據監察院的糾正文,核四興建期間光是人為疏失造成的淹水,至少就有七次。

2008年7月辛樂克颱風侵襲,台電由於輕忽颱風,疏於準備,積水淹入二號機廠房最底層達2公尺高,造成緊急冷卻系統等設備泡水,近2億元設備受損。

2011年8月,值班運轉員執行從冷凝水槽經過高壓灌水系統對抑壓池的灌水作業時,由於沒有按照規定掛卡,也沒有執行工具箱會議,導致大量水從閥體漏出,最高積水達30公分,造成三組地震偵測設備、控制棒蓄壓器液位開關等安全有關設備受積水影響,造成95萬設備損失。

因為核四爭議,朝野又生嫌隙!

針對馬總統下令必須通過核四追加預算並「一定要蓋完」,民進黨主席蘇貞昌今天怒批,朝野對話剛有一個好的開始,「沒想到一天不到,就被馬英九推翻了!」



用風險控管角看待核四問題─不可承受的黑天鵝事件


用風險控管角看待核四問題─不可承受的黑天鵝事件

作者:牧清華

幣圖誌是專業財經知識網站,我們不造神,論實務,講理論,重點是只說事實─這是幣圖誌所有作者一直以來秉持的精神。

在這些規範底下,幣圖誌是不可能觸及政治議題的。


然而,在核四這個議題上,牧清華願意提供不同看法,先說結論:

我支持不續建核四,停建核四,理由如下:

從資金控管角度看待核四議題


如果給你一個99.9%勝率的賭局,贏了可以賺1000倍,輸了全賠光。你賭不賭?

我想有基本賭博sense的都會賭,這不是多難的數學,天底下或許就是有這麼好的事!

但重點不在會賭與不會賭,重點在「
你會怎麼賭?」

如果今天莊家要求的是,你必須把身家財產全部押下去。包括你的車子房子,小到你的內衣內褲,全部都要押在這場「看似必勝」 的賭局上。

你   賭   不   賭 ?

我相信還是很多人會賭! 這不奇怪,因為這是人性,人類天生愛賭。

為什麼?

因為這太好賺了。

這樣的賭局,除了幾乎必勝以外,勝了還可翻1000倍,押1萬可變成1000萬,押5萬變成5000萬,人生就可以退休了。天天睡到自然醒,錢多事少離家近,多好。

然而,再回頭看這99.9%的勝率─這代表平均而言,每一千人就有一人會失敗,會輸到一無所有,傾家蕩產,連內衣內褲都要跟人借。

這時你還願意賭嗎?

這樣的慘況,這樣的窘境,是你能承受的嗎?

當然你會說,唉唷,不可能啦,1000人才1人,沒那麼衰會輪到我啦。

但想一想,如果這一千人才一人,是臺灣2300萬人當做分母,那將有2萬3千人會一無所有傾家蕩產。

二萬三千人一無所有傾家蕩產,這是多嚴重的災難!

而核四,正是類似這樣的賭局。牧清華斗膽自創名詞,我把這叫做「不可承受的黑天鵝事件」。

我們關心的不是蓋核四後期望值的Z>B,我們真正在乎的是臺灣完全無法承受發生任何一次核災所帶來的虧損,即使發生的機率很低很低,蓋核四的期望值依然是很大很大的有利賭局。
但為了避免,我們就是不要。


重 點 是 我 們 承 受 不 起 發 生「任  何  一  次  !」 , 無 關 機 率。

以交易角度來說,當有「承受不起的黑天鵝事件」,避免的方法就是不要下這樣的單;已博弈理論來說,就是不要賭這樣的局。

比賣出勒式還嚴重的「不可承受的黑天鵝事件」




還記得上次說到躺著也會中槍的杜總吧?

 牧清華認為,核四議題的風險,就是類似用盡所有保證金賣出價外的選擇權,也就是賣出勒式交易。傳統的賣出勒式交易損益圖如下:


這樣的交易方式,賺錢的機會很大,但一旦發生虧損,且在保證金押滿的情況底下,那就會產生嚴重虧損,杜總就是這樣三天內賠了六億的。

然而,蓋核四,牧清華認比上述行為還要危險。

所謂危險,不是說核四發生問題的機率比賣出勒式賠錢的機率大。事實上核四的安全性或許真的低到爆,幾乎不可能發生,就像上面說的99.9%安全。

更危險的意思是說,一旦發生問題,那產生的影響是我們不可承受的。

以賣出勒式的損益圖(如下)去表達:

那就是安全距離更寬,賠錢機率更低:

例如大盤現在價位8900點,要一天內瞬間漲過9400點或跌破8400點才會賠錢,這個機率幾乎微乎其微。

就算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瞬間漲超過500點的機率,歷史上大概也沒幾次!

我們根本可以很篤定的說,不可能發生!

如果要賭明天會不會發生,我想大概每個人都敢拿身家財產下去押「不可能」了。

但不知道讀者注意到沒,機率微乎其微不代表不可能,一旦真的發生了,你賠錢的速度會跟自由落體一樣(如圖所示),垂直往下掉。

那很恐怖啊,可能大盤多跌一點或多漲一點,在押滿倉的情況下,你都會心痛無比。


興建核四、續建核四的理由很多,但...


當然,繼續興建核四的理由很多,包括未來用電那裡來? 核四真的真的非常安全? ...等。

這些牧清華不是專家,無法評論。但我們就假設這些好處都是真的好了。

即使在這些優點都是真的的情況下,牧清華確定的是:核四再好再優,你也無法控制天災,你更無法避免人禍。

嚴重天災發生的機率,你覺得跟遇到大盤瞬間漲跌五百點的機率誰大?

人為疏失的機率,你覺得是否有小於1/100000,我想沒人知道答案。

但牧清華知道的是,不管出事的機率多小,小小的台灣都無法承受一但核安出現問題,重點是「無法承受」,不是 「機率很小」!

已賭博的角度來說,除非100%穩贏,不然不管勝率多大,你都擔不起失敗的虧損。

換句話講,就算賭局期望值再大,如果你擔不起,理性的賭徒也不會玩! 無 關 機 率!

現在停建核四,浪費多少人民血汗錢?

這個議題,牧清華認為也是一個交易邏輯的思考範例轉移。

試想想,當你手上部位錯誤,讓你一直賠錢,再兩光、再爛的老師會怎麼跟你說?


停損、停損、再停損,停損才是王道。

連最神棍的老師都會這樣教你了,為什麼同樣的概念不會用在處理核四議題上?

綜合以上結論,牧清華堅決的反對核四繼續興建。

正確的說,在這美麗的寶島上,非核家園才是我們大家應該要共同努力的目標。

註1: 本篇無關藍綠,無關政治,牧清華以前也是支持興建核四,認為核四牽連著台灣經濟的發展。但看到了福島核災的慘況,於是開始思考核四風險的問題。

註2: 福島核災,也是一連串的巧合,天災遇上人禍,誰料到會發生?

即時科技如此先進的日本,也無法預測到這些天災人禍的變數。

牧清華認為全世界核安檢查的方式,都是低估了風險,高估了安全機率!

選擇權賣方的利害得失─蜂蜜還是毒藥?


選擇權賣方的利害得失─蜂蜜還是毒藥?

牧清華開始投資交易以來,邁入十個年頭。一路跌跌撞撞,始終虛心學習,從股票開始,做到期貨,再接觸到選擇權。

最後定情於期貨與選擇權的交易。

對牧清華來說,真的是愛上了這遊戲,很迷,非常的著迷 !

還記得以前研究所指導教授說過的話:『做研究就是要著迷! 當你洗澡、吃飯、嗯嗯的時候都在想問題,做研究就成功一半了。』

關於交易選擇權,最常聽到的就是『我終於找到交易聖盃了! 我做選擇權賣方。』

我們看下面這則畢德歐夫在幣圖誌官方FB的發文。


不只這樣,近年來最著名的例子,當屬2011年八月股災時,前統一證劵總裁慘賠六億的故事。


這兩個例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都作了選擇權賣方。

只不過一個是小人物應徵工作,自以為發現了聖盃;另一個是金融界的大哥級人物,連賺了七年卻一次賠光還倒貼。

牧清華也曾經有過這種時期,自以為發現交易的聖盃 。

究竟選擇權賣方有何種魔力?

讓人誤以為自己是賭神?

如果每次都讓你小贏..小贏...又小贏,你很難不以為自己是賭神!?

原來,選擇權賣方賺的就是時間價值,而時間不斷的在流逝,時間價值也不斷的在減少。

所以作賣方,即使有時看錯方向,仍然有機會獲利。

簡單的說,選擇權賣方,勝率高,但每次都小賺。

若是風險控制不好,卻容易大賠!

如下圖所示:


選擇權買方恰好跟賣方相反,總是在損失時間價值。所以買方勝率低,但風險有限。

一旦遇到大行情,還有可能大大獲利 。

許多人喜歡說「獲利無限」,若是真出現過「獲利無限」的例子,牧清華也不會在這裡寫文章,畢竟巴菲特也沒有「獲利無限」的經驗。

作買方,看錯方向一定賠,看對方向還不一定賺─這麼虧本的交易,投資人圖的就是遇到一次那個「以為獲利無限」的可能。



既然作賣方這麼迷人,做錯還不一定賠,那要怎麼賣?

賣Call還是賣Put呢? 方向怎麼看?

最多人以為的聖盃 -- 賣出價外買權(Call)與價外賣權 (Put)

如下圖,2014年2月21號的報價,當時大盤指數在8500點附近(價平),賣出8500以上的Call,同時賣出8500以下的Put,我們稱這樣的交易為賣出勒式。


若是到結算前,依然在8500點附近,則賣出的價外Call和價外Put,將全數歸零。

換句話說,隨著結算日期的逼近,賣出價外選擇權的利潤正一點一滴流入你的口袋。

我們先假設約兩萬元的保證金可以賣出一口價外選擇權。

依此計算,8300Put@19.5的利潤約5% (19.5*50/20000),就算是8000點,都有1%的利潤。注意到,這只是一個月不到的報酬率。

這麼好賺! 這真的是交易聖盃嗎?

我們用賣出8800Call@18和賣出8300Put@19.5來看,其損益圖型如下圖。

只要指數結算在8300~8500之間,則可獲得最大利潤(18+19.5=37.5點,約1875元)。但若漲過8837.5點或跌破8262.5點,則開始損失。


我們可以想像上圖藍色的損益線,就像鍋蓋一樣,只要蓋住目前大盤指數的位置,就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坐擁利潤入袋!


蜂蜜還是毒藥? 賣方的槓桿計算

上面曾經提到,賣出一口選擇權,約須20000元保證金,這是很粗略的估計。

正確算法請參考公式。

假設你有100萬的資金,做選擇權賣方,你絕對可以賣出30口以上的價外選擇權。

我們來估計30口是承受到多大的槓桿與風險?

大盤是8500點,毎點是50元計算,8500點*50(元/點) = 42.5萬

30口*42.5萬 = 1,275萬

用100萬玩1,275萬元得資產,槓桿約為12倍。

相信看到這,那些發現聖盃的人一定會說,價外選擇權不容易被穿價倒莊。

上面這是被倒莊的算法,所以不是真的如此大的槓桿。Anyway~ 牧清華不爭論,但記得下面這句話:

一百次裡面,有99次都沒被倒莊,只要被倒1次裝,那就全部輸光光。

無 關 勝 率!

那選擇權賣方到底該怎麼做?

話說回來還是資金控管要做好!

部位大小也是一門學問,該怎麼做?

資金控管博大精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完,牧清華自己本身也還在學習當中。但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不要用太大的槓桿,有經驗的師傅都會告訴你,至少不要超過2倍。

核四的風險在「人為疏失」,任何安檢都無法擔保


核四的風險在「人為疏失」,任何安檢都無法擔保

核四工程目前進入裝填燃料前的試運轉測試,但是核四的建廠工程在十多年累積的重大結構問題及工程錯誤,在這幾年測試中已陸續浮現。

單是已知的原能會開罰糾正核四違規事項,就累積了512件,包括數起嚴重的主控室失火、核島機組泡水等,被原能會開罰至少2290萬罰款。

建廠期間更是貪污弊端不斷,工程文化腐化,有包商直言,「核四就是圖利與A錢的天堂!」

連台電自己都無法掌握核四究竟還有多少未爆的問題。

爭議多年的核四廠,因不斷追加預算、事故與弊案連連、工期延宕,已經失去人民信任。

而經濟部從核一二三調來45名工作人員組成的核四「強化安全檢測小組」,則對核四機組界面相當陌生,可以預見最終難逃背書的角色,讓「核四安檢」還是成為政府操弄詮釋的工具。

地震國,不該發展核電


地震國,不該發展核電

你知道國際媒體及權威研究,已屢次點名台灣是全球最高核災風險的國家嗎?


國際知名風險評估公司Maplecroft,指出台灣四座核電廠,是全球少數會同時遭逢地震、海嘯、洪水等三重威脅的廠址。

國際環保組織NRDC引用權威數據的報告「福島核災的全球影響」,則直指台灣核電廠是地震海嘯風險最高、人口過度密集、經濟損失嚴重的所在,核電意外一旦發生將為台灣帶來毀滅性的後果。

福島核災揭露了核電業自誇口的核安神話,是多麼的不堪檢驗,而台灣的核災風險,更因耐震力不足、無力抵抗海嘯、人口過於稠密三大因素,遠高於他國。台灣沒有使用核電的本錢,更無力承受任何一次的核災。


把人當動物看的馬邦伯: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


把人當動物看的馬邦伯: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

作者:新一,目前是教育工作者,曾經幹過記者、教過書、作過研究,喜歡田野調查

馬邦伯對兩岸服貿的質疑時,幾乎以「利大於弊」為回應主軸,後來網路鄉民對於此種跳針式回答,以諧音「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為無奈嘲諷。

事實上,馬邦伯的Z > B說法,主要根據中華經濟研究院的服貿影響評估報告,當中估計台灣GDP將因服貿而增加0.025~0.034%的成長,即增加約一億美元。

姑不論,中經院這份評估報告是否有真確,經濟數字上的Z > B,真的也就代表社會的發展跟人民生活品質也是Z > B嗎?

鬥牛士賭爛中國移民的理由?
 
以歐洲最討厭中國人的西班牙為例,便可知道帶著資金到西班牙從事服務業的中國移民,如何被鬥牛士討厭的。

2010年5月,英國BBC曾委託美國馬里蘭大學針對22國家進行一次「中國印象」的訪問,當中西班牙人對中國人的正面印象只有31%,但負面印象卻高達47%之多。

雖然,2013年的調查,法國人已經以68%的負面印象超越西班牙67%,讓法國人超越鬥牛士成為最討厭中國人的歐洲人,但西班牙對中國的賭爛卻是有增無減。

研究進一步發現,事實上西班牙根本不在意中國的強大,卻相當在意伴隨著中國移民在西班牙的經濟商業活動,帶給西班牙社會跟生活文化的破壞性影響。因此,西班牙人對中國的負面印象,跟15萬旅居西班牙的華人移民的作為有很大的關係。


圖說:歐洲人對於中國人的市場進入,是充滿很多疑慮跟擔憂的。

人口數少於摩洛哥移民的中國移民,在西班牙的服務業營商起手式,起初是這裡一家、那裡一家的開張中餐館。

來自東方異國情調風味的餐館,尚可被鬥牛士接受;後來,那種以一歐元統一價格出售各種商品的一元廉價商店,便陸續開張。由於,低廉售價的產品勢必進口自遙遠卻廉價的中國,而非勞動成本昂貴的本地,隨著一元廉價商品的生意走俏,與店內商品處於競爭的本地產業,也就萎縮的更快。
 
緊接著,中國新移民便開始經營起小食品雜貨店,並拉長營業時間到深夜。

原本,雜貨店拿到的經營許可,產品中只能有3%的酒類,且規定營業時間不能太晚,但這些商店在酒吧關門之後,酒類便紛紛上架,大賺「酒咖」的錢。

最後,一些中國商人又利用廉價鞋品跟紡織批發,打敗西班牙人的店舖,接著整條街就被中國商人接手佔領了。
 
就這樣,鬥牛士「奇蒙子」的不爽度開始飆升;畢竟,原本在街的這個拐彎,有間世代經營的酒吧,在那個抹角,座落著有歷史與文化性的餐館,就這樣在一夕之間全數消失。

換言之,以日常生活點滴化為記憶過往的情感,宛如一夕之間蒸發;本已是社區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份,卻硬生生被扯裂缺角。

再者,這些來自中國的成衣與鞋子批發卡車的進出來回,讓空間略顯侷促的歷史城區小巷子堵塞了,連帶城區的交通也就打結了。

就這樣,讓西班牙鬥牛士成了最「賭爛」中國人或華人移民的歐洲人。

畢竟,對西班牙人而言,中國移民到人家地方去,是為了「賺錢」,但對在地西班牙人來說,當地可是人家幾世代生活所堆積出來的情感跟記憶所繫的地方啊?!
 
由此可見,西班牙人對中國人的賭爛情緒,正是去你的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的表現。

因為,社區生活的感覺與記憶所繫之處,根本不是整天以經濟金錢為衡量的「Z > B」可以輕易概括的啊?!
 
中港衝突為那樁?
 
同樣的,回歸中國已經17年的香港,港中衝突幾乎是以肉搏戰方式呈現,甚至只要一泡尿便可能引發肢體港人與中國內地人的衝突。

例如,上個禮拜在香港的旺角西洋菜街,一對中國內地觀光客抱著小孩當街小便,此舉招致兩名港青上前制止口角,甚至肢體拉扯。
 
事實上,中港兩地人民間箭拔孥張的緊繃情緒,根本遠非中國利用自由行與「CEPA」的經濟上Z > B便可輕易消解。

因為,港人的奇蒙子最不爽的是,原本港人消費文化生活中的多元性,成了滿足中國內地客的單調藥妝一條街、金店一條街、名牌一條街。

此外,縱連原本充滿香港在地文化特色的旺角,商場大樓也開始呈現所謂「彌敦道化」的現象—變身為滿足中國內地客的店鋪。

誠如,香港文化才子陶傑也曾在電台節目中說過,中國內地客到港搶奶粉,竟可讓香港新界的元朗賣奶粉的藥房,月淨利高達200萬港元之譜。

果然,中國內地客香港自由行之後,經濟上Z > B令人乍舌,可這種中國客搶奶粉的代價,卻是香港媽媽深陷奶粉慌的苦惱之中。


圖說:澳門經濟疲軟隨著賭場荷官發牌員跟賭場職位的高薪,讓澳門年輕一輩都為賭場瘋狂,這種許給下一代只有賭場高薪工作機會的澳門,真的是澳門人所要追求的嗎?!

同樣的,澳門回歸之前經濟疲軟,但自從2002年博彩經營權開放之後,中國貪官帶著公帑到澳門賭博洗錢,果然經濟大躍進,絕對是Z > B。

但是,2006年9月,香港明報卻有一篇「畢業後 我不要派牌搖骰」的文章,引起許多迴響。

文章裡頭提到,澳門經濟疲軟隨著賭場荷官發牌員跟賭場職位的高薪,讓澳門年輕一輩都為賭場瘋狂,甚至還有老師辭工進入賭場工作,跟自己的學生成為同事的情形。

因此,此篇文章以一種淡淡哀愁的方式問說,這種許給下一代只有賭場高薪工作機會的澳門,真的是澳門人所要追求的嗎?!

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是馬邦伯把台灣人當成只有經濟、商機、物質便可以滿足的「動物」的表現。

過往,馬邦伯的633芭樂票、「黃金十年」、拼經濟…等等,便是如此著眼。

然而,馬邦伯的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卻不再靈驗,因為,反服貿的年輕世代他們說的是,台灣除了是「賺錢」的地方之外,也是我們安身立命、情感寄託與記憶所繫最終之處,而這便是馬邦伯Z > B 之「廢馬最後定理」所無法含括計算的啊?!



林義雄致馬英九公開信


林義雄致馬英九公開信

馬先生,雖然到現在我還沒有接到你的卡片,但它在網路上已經流傳開來,所以我只好照那上面的內容,給你以下答覆。

一、首先感謝你抽空到義光教會來簽名致意。

二、卡片中說:「……我願代表政府對您承諾:核四經由國內外專家嚴格安檢完成後,交由全民公投來決定它的未來。」我不確知你說的政府是中國的政府、美國的政府、或是台灣的政府。如果是台灣的政府,那這些話似乎相當不妥。以下淺見請你參考:

1.關於核四案,目前爭議似乎已經匯成了:「要不要馬上停建?」或「要不要以公投來決定是否停建?」二種解決方法。

依現行法制,如果要馬上停建,只要「行政院提議,立法院同意」或「立法院決議,行政院執行」就可以了,這是最不會勞民傷財的好方法。

如果要以「公投決定是否停建」,那麼要不要提案舉辦公投?要不要修改現行公投法過高的出席率條文?要不要另訂核四公投特別條例?......等等,都是立法院的權責,其它政府機關,即使是總統,都無權干涉。

2.台灣總統的職責,只在處理外交,國防等相關事務,其他政務,就應由行政院在立法院監督下辦理,這已是一般人民的憲政常識。「核四」既不屬於國防也不屬於外交,自應由行政院和立法院依前項所述原則辦理,總統既無權也不宜任意干涉。

何況憲法明訂:總統就院與院間的爭執負有調停之責,目前行政、立法二院正在處理「核四」爭議,而您竟不顧身份,自稱代表政府,到處發表無法律依據、自以為是的言論,將來立法、行政二院就此議題如有爭執,那你又將如何調停?



總歸一句話,在行政、立法二院做成決定前,任何人、包括總統在內都無權代表政府說三道四、更不宜做出承諾。小小的一張卡片,短短的幾句話,就說出了憲政常識的欠缺,法律素養的不足,不禁使人想起不久前台大法律學院院長所說: 「我們沒有把學生教好……」確實是誠實而中肯的自責。


再次感謝您來義光教會致意。



平安

林義雄 敬上


4.24.2014

2014年4月22日 星期二

林義雄:如果爸爸走了,不要悲傷,好好做兩件能使我高興的事


林義雄:如果爸爸走了,不要悲傷,好好做兩件能使我高興的事

作者:Booklife

林義雄先生以公開信宣布,4/22起開始「落實民主.停建核四」而無限期禁食,這是繼1994年林義雄呼籲推動「核四公投」行動的20年後,再度以禁食方式的抗議核四。

震撼度在視覺上或許不比街頭鬥智衝撞,但在心湖深處的震撼漣漪卻難以停歇。

一如中研院黃國昌老師說:「這個行動的決定,必須放在林先生一輩子的生命脈絡中,才能理解。」

我們可以從林義雄生命代表作《只有香如故》、寫給奐均將近140封家書中,了解他的生命脈絡。

為了向後代解釋自己的行動,「核四」這個30年的議題,就放在長達四篇的「抗爭」主題之後。

林義雄先對奐均說明何謂「抗爭」--因為從有人類社會以來的每個時代與每個地方,都有強者欺凌弱者的悲劇。魚肉鄉民、欺壓農奴、殘虐人民、壓榨勞工,乃至當代文明國家掌握政經、傳播權力的強者,隨時在欺壓弱者。

這樣的欺壓終將引起反抗,他接著說明:

這些反抗,有一個共同特徵就是使用武力,強者為了削弱以這種方式來反抗的正當性,就汙名化這種武力的使用而稱之為暴力。

其實強者所以能欺壓弱者,不是直接使用武力就是背後有武力支撐,即使到今天強者以言詞、文字、媒體、法律等方式欺壓弱者,表面看來似乎沒有使用武力,但他們使用這些工具時,都有所謂的公權力做後盾,當弱者受到欺壓時若以武力反抗,就會受到公權力的制裁,而所謂公權力,說穿了最後還是武力。

強者以『暴力』一詞汙名了弱者所使用的武力後就加予譴責,有些人也跟著起鬨,對強者欺壓弱者的武力視而不見,反而只對弱者以武力求取公道的行為,煞有介事地譴責了起來。有時這樣的譴責,甚至於轉移了事件的焦點,糢糊了是非公義的分辨。


對照最近時事看來,不改的人性導致歷史不斷的重複。也正是如此,我們理應要/能從歷史與經驗中,意識真知灼見,先知先覺。

義雄接著以連續三篇說明何謂「非武力抗爭」,包括其定義、方法、嚴謹準備和成功的因素。

他在1980年代海外遊學時,曾經很用心的研讀相關資料,希望能尋找出促成社會變動的有效辦法,後來還寫成一本《心的錘鍊》

這樣的書名起自於:「恐懼、貪圖利益、缺乏自信,這些促使人民和壓迫者合作的原因,根源都來自人民的心中,所以必須人心有根本的改變和鍛鍊,直到能夠拋棄恐懼、拒絕利誘、確立自信時,才有能力使用非武力抗爭的方法來反抗壓迫,也就是因為這個道理,我才會把書名叫做『心的錘鍊』。」

相對於暴力或是被強者汙名為暴力,非武力抗爭是建立在認知到「壓迫者力量的來源是被壓迫者的服從和合作」,因此只要採取「拒絕服從和合作」,就能切斷壓迫者的力量。

林義雄深深受到非武力抗爭的吸引:

「我相信非武力抗爭方式所要求的誠實、公開、互信、堅忍、和平、寬恕、勇敢等特質,必定會在抗爭團體中培養出一股氣氛,而有助於抗爭者優良品質的薰陶和提升。所以非武力抗爭和人性的優良面能夠互激互盪、互補互助而使人類穩定地朝向真善的目標進化。」


在林義雄看來,訴諸武力不見得對弱者有利,且無益於人性善良面的提升,然而這又是建立弱者不受欺壓的社會的基礎。

至於非武力抗爭的重點,在於要能影響壓迫者的心理,減低壓迫能力、放棄權力。

只要「不傷害到壓迫者和他的附從者的財產、身體或生命」,就屬於非武力抗爭。

被視為全球茉莉花理論推手的哈佛終身職夏普教授,其經典作品《非暴力行動的政治學》整理出198種「非暴力抗爭」,並作了分類(包含「公民不服從」一類方式),例如消費者可以拒買杯葛,政府可以禁運或切斷外交,產業使用罷工,而「絕食」就是屬於心理干預之一。

他也深知非武力抗爭的危險:「絕對不要因為這些成功看來容易,就把非武力抗爭等同一般人所想的上街頭呼口號或是留在家裡不上工那麼簡單。要知道上街頭可能遭到警棍揮打、警犬撕咬,甚至受到槍殺;不上工可能遭到威脅恐嚇,罷工領導人也可能遭到毆打謀殺。所以非武力抗爭事實上是另一種形式的戰爭,它對於參加者的要求絕不下於上戰場的士兵。」

林義雄之所以選擇非武力抗爭,認為還有一個更明顯的後果,就是:「非武力的抗爭者和壓迫者,在抗爭成功結束後,心中不會有相互仇恨的情緒。」

讀到這裡不禁教人紅了眼眶。


詩人李敏勇最近撰文分享閱讀《只有香如故》的心情,翻開扉頁看到林義雄手跡「慈悲希望.愛

他說:「一個行公理、行正義的人,因為行公理、行正義而遭遇家門的不幸。他並沒有恨,而是以慈悲、希望、愛為念。這幾個字,書寫在封面裡頁,就像行經死亡的蔭谷遇見的光。當你翻閱時,你就像遇見光。我這麼想著。」

在林義雄生平第一次與女兒談到二二八林宅血案的那封信,他竟能夠寫著:「自古以來像二二八事件、林家血案這種慘事並不稀罕。」

因此,有段話始終在心頭縈繞不去:「只要有專制政權存在,這種事就會發生。簡單地說,元凶不除,殺再多的嘍囉也沒有用。而所謂元凶,並不單單是某一個人,而是專制思想和制度。至於如何清除專制,迄今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確確實實地實踐民主』。」

於是,觀看政經情勢時,常常想起這句話。一切無他良藥,只有確實的民主。

乃至於在這次禁食行動,林義雄推出的訊息仍是精練的:「落實民主,停建核四」。

因為:「如果絕大多數國家主人主張停建核四,掌權者卻仍有辦法以不光明的手段凌駕民意、續建核四,那麼我們的民主體制,就失去了正常的功能而陷入危機。而失去功能的民主體制,就不可能保護我們免於暴政的欺凌;更不可能形成共同的國民意志、以面對未來的內、外挑戰。」


網路上到處傳閱林先生的禁食宣布信,有人說:「實在按不下讚。」

我們真的心疼。

翻開《只有香如故》上冊,家書之始,從「人」開始,就從生死選擇毫不避諱開始討論,連後事葬禮都交代清楚。然後,他對奐均說:

「如果您懷念爸爸,那就不必悲傷,好好做兩件能使我高興的事:

1.爸爸一生中,尤其是最近的一、二十年,享受了太多台灣人民的柔情摯愛。口拙的計程車司機幾句帶有不好意思的讚美;靦腆的村夫村婦,結結巴巴、詞不達意的鼓勵;年輕學生想要和我見面、談話的急切;小飯店老闆為了堅決推掉我付的錢而漲紅了的臉;在在都使我印象深刻、心懷感激。我一直遺憾,沒有能力對這樣的真情做出值得安慰的回報。

當然,他們所做的,只是出於一片赤誠,不會想得到什麼回報。

可是這一切都成了我深自惕勵、努力工作的重要原因。

如果您懷念爸爸,那麼請您記住台灣人民對我們家族的摯愛,努力做個值得敬愛的台灣人,任何言行作為,都不可讓敦厚的台灣人民失望。

2.爸爸年紀越大,越清楚自己的無能,越明白自己一生中所犯的錯誤是多麼多,越覺得自己虧欠別人、虧欠社會太多了。

其中我虧欠最多的是您媽媽。而當我犯錯時,受害最直接、最深刻的也是您媽媽。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明顯的不滿,也沒有發過一句怨言,只是柔順地陪在爸爸身邊、默默地支持著我的一切作為。

多年來,爸爸一直會因為人家偶爾一句『偉大』的讚美而感覺羞愧。

我常想,我們家裡夠格稱為偉大的,應該是您媽媽,不管任何人稱讚您媽媽『偉大』,我都會認為很適當而欣然接受。

如果您想念爸爸,想要爸爸高興,那麼,請您把本來應該用來陪伴我、孝順我的時間和精神,全都花在媽媽身上,使她有一個比較快樂的餘生。」

林義雄期待奐均也能勘破生死觀,在那封信末他寫下祝福:


祝 有一個充滿意義的人生」。


林義雄先生提醒我的事─李拓樟


林義雄先生提醒我的事─李拓樟

本文作者被學術界認為是政治人物,被政治圈說是讀太多書頭殼壞去,想當作家但是藝文界覺得他沒有才華,因此只好繼續在學術與政治之間流浪,並嘗試寫一些風花雪月文章來野人獻曝。

知道林義雄先生決定以「禁食」這個非武力抗爭的最終手段要求核四停建,心裡其實很不忍。

也不過幾個星期前,這個政府才讓數千大學生犧牲舒服的棉被,忍著風雨露宿街頭;怎麼一下子,這個政府又要讓年近古稀的老翁決定採取如此激烈的行動,承受身體的苦痛來抗議它的冥頑不靈。

我生的比較晚,不像幾位前輩同事,有機會和林義雄先生一起為首次政黨輪替奮戰過。

我並不認識林先生,和他的接觸也極少,最近的一次是有幸在慈林基金會聽他演講,他發給在座聽眾兩篇文章,一篇是「拉比的禮物」、另一篇是「政治家的情操」,分別是他在一、二屆的慈林政治家研修班講課的內容。

「拉比的禮物」談的是修道士們怎麼因為自我尊敬與互相敬愛,而拯救了一所瀕臨傾頹的修道院;另一篇則直接指出了善治的關鍵的問題不在制度設計,而在從政者的道德。

林先生發表這兩篇文章時,民進黨剛剛完成政黨輪替,台灣正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憲改而有了一點新共和的味道。

林義雄談的卻是政治的道德面向,對當時剛在選舉中推進了民主一大步的政治家們來說,可能有點囉唆陳舊;但經過十幾年回頭再讀,卻又別有一番滋味。

政治的規範性目標是追求良善的道德情操,這是亞里斯多德對於倫理與政治最重要的詮釋,尤其在壞事做盡的當今閣揆忽然「亞里斯多德主義」的同時,特別令人感到諷刺。

回想起來,那應該是自己唯一一次與林義雄先生的見面,我並沒有提出問題,在數十人的聽眾中我也一如往常,低調不起眼。但那兩篇文章,尤其是有高度寓意的「拉比的禮物」,確實給我很大的精神衝擊。

在此之前,我對林義雄先生的印象,大概就是「國會減半」的推動者,以及美麗島和林宅血案的受害者,還有當過民進黨主席。

但這些印象都不強烈,美麗島和林宅血案的年代我才兩歲,據說大審宣判日我媽帶我去剪頭髮,聽到廣播刑期後難過的不能自己,但我應該正無聊的發著呆吧。

而林先生參選總統與出任主席的年代,我已經是對政治懵懂的青春成年人,當然距離政治的核心仍然很遠,和他之間唯一的聯繫是參加選戰青年營,得到過一張有他簽名的薄薄證書。

對他印象比較深刻的事,應該是「國會減半」那遭。那時我已經讀研究所,心心念念想著國會的席次應該要精算,而不是任意減半。

當時也不乏有這樣的呼聲,但都沒有被主流論述所重視。

我幾經猶豫,不知為何還是將任務型國大的票投給民進黨,忘了那張漂亮的學者名單,其實背後的主張和名單爛的不得了的國民黨相同;忘了政黨名單提名的任務型國大代表職責,其實也就是貫徹黨意而已,提名誰其實根本就不重要,只是姿勢美醜的問題而已。

後來國會真的減半了,2008年民進黨選的一塌糊塗,代議民主陷入嚴重的代表性困境。

很多人都怪林先生,認為他主張「國會減半」是「好人做壞事」,我一度也這樣覺得。

但前幾天,睡前想著應該怎麼面對林先生與「國會減半」這件事時,忽然想起他說過,自己只是要提醒政治人物自己做的承諾要落實,做不到的事情不要亂承諾而已。

「國會減半」的第一個提倡者並不是林義雄,那是當時朝野政治人物普遍的說法,這樣的說法當然帶有民粹,但這些政治人物不管後果,還是每天講的天花亂墜。

林義雄所逼迫的,正是要每一個政治人物都能夠正視自己的承諾,而後他才會知道,不可以隨意承諾。

這其實是做人的ABC,我媽從小就教我不要亂說大話,以免做不到被認為沒信用。

每個人多少都被父母長輩這樣教過,但何以成為政治人物,就有權不為自己的亂承諾負責?

一直到現在,台灣亂承諾的政治人物,似乎也沒有受過什麼制裁,反而是不喜歡亂開支票的人居然會被批評成「空心」,這又是什麼原因?

什麼時候我們才會放棄那種「口號的政治」,來真正面對這個國家千瘡百孔的問題?

「國會減半」當然是苦果,可是我們其實根本可以不用承擔這樣的苦果,只要政治人物講話前考慮多一下後果就好。

何以這個國家必須以憲政民主的墮慕,來重新認識政治其實不能亂承諾這樣的ABC?

這難道不是對民粹政治的政客、不認真的選民(包括我自己在內,當時不明原因投給兩大黨的選民)與偽善的媒體最嚴厲的警示與棒喝?

這樣想起來,當我們付出了如此高昂的民主代價,來重新認識「不可以亂承諾」這樣簡單的事情,不就是林義雄以行動對於國民提出的一個道德教訓?

而我們又何曾反省,當輿論責怪他推動「國會減半」是「好人做壞事」的同時,又何曾以一樣嚴苛的立場,苛責過政治人物、媒體,與做為選民的我們自己?

為什麼總是要經歷那麼痛的教訓,才能夠讓這個社會明瞭「不可以亂承諾」如此簡單的道理?

書架翻找,找出林先生早期的作品《去國懷鄉》,再一次細細翻查他保外出獄後周遊列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往事。

這是我大學一年級時從父親的書架上討來的書籍,那時我還沒什麼經濟能力,沒有機會出國踏查,對於這些後來自己也曾走過,也有和他類似感受的土地尚無感觸。

但從自己劃過的重點,像是「青年人最大的弊病是認為理想和熱情就能解決一切,而不知道想做事必須先訓練做事的方法,培養做事的能力」,或者「怎樣把熱情昇華,不逞意氣;把勁氣內斂,不做莽鬥,是每位理想主義者必修的課題」這類語句中,讀到了他對於晚輩的提點,與作為讀者的我曾經對自己的期待。

三十年過去了,林義雄先生所提到的晚輩都已經成為長輩,而這個國家卻還沒有達到他在書中相信的「只有偉大的人民才配擁有偉大的國家」這樣的階段。



也正是因為沒有,才得勞駕這樣一位歷經傷痛的白髮老翁,決意用「禁食」這個非武裝抗爭的最終手段,來逼使這個國家的國民去正視該努力去推動「廢除核四」這樣一個具有高度正當性與民意支持的課題。

坦白說,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樣支持這樣一位心意已決的長者,但作為一個專欄寫作者、一位老師、一名政治工作者,我想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口與筆,與一點點的影響力,去說服我的讀者、我的學生,與我的老闆,一起來推動「廢核四」這起偉業,一起努力為這個延宕爭議三十年不休,浪費無數資源,但多數國民早有意向的議題,劃下休止符。